在 Grantham 下火车的时候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
这并不是太值得奇怪的事,在三月底的夜晚,雨水和铁轨旁一望无际的英格兰乡村一样一成不变。
自然也没有人打伞。

两个小时前我站在国王十字车站的站房里望着标着始发车次的屏幕发呆,想着随机跳上一节火车,到一个没去过的地方,然后再原地折返。在这个意义上,我并不是有意到 Grantham 来的。毕竟这个小镇不过四五万人口,又没有什么值得看的景点,如果不是牛顿出生于此,或许在互联网上它都留不下太多有意义的信息。

英格兰的乡村夜晚总给我一种离奇的荒谬感,铁轨连接着一个个孤独的据点,斑驳的灯光下偶尔闪过一两个人影——然后又消失不见。这种宛若后室般的诧异每次都让我想起 Richard Brautigan:今天看到的文章里形容他的文风叫做“赛博见手青”,神经质、莫名其妙,但又是可以吃的。窃以为这种形容实在是太过微妙,以至于读来让人忍不住都为之一笑。

今天也不例外。
“避孕药与春山矿难(The Pill Versus the Springhill Mine Disaster)”,无来头的,突然跳进我脑海里的是老布这本诗集的名字。生活和这两个具有着不可组合性(uncombinable)的词语一样无聊,但又恰到好处,居然出奇地合适。

and she was the woman I loved,

but too many times she slept like

a mechanical deer in my caresses,

and I ached in the metal silence

of her dreams.

火车回到了国王十字车站。和往常一样,没有汽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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